走遍纽约市的历史

　　自从我的书《世界中心的岛屿》(the Island at the Center of the World)问世以来的19年里，我已经改变了我对新阿姆斯特丹历史和地理的看法，它在17世纪占据了曼哈顿岛的南端。

　　近年来，随着我们祖先的罪责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我开始将“荷兰”时期视为由三个选区组成:欧洲殖民地(其中只有大约一半是荷兰人);印第安人，他们不断流离失所，但仍然是一支力量;还有被奴役的非洲人，他们被带到这里是违背他们的意愿的，但他们在自己的处境中发挥了代理和聪明才智。

　　为了准备明年的荷兰殖民地400周年纪念，我走上街头，组织了一次徒步旅行，讲述纽约起源的复杂故事。这是一个关于定居、征服、和平、冲突、承诺、繁荣、奴役和自由的故事。以下是你可以遵循的方法。

　　这样一趟旅行的起点显然是炮台公园(Battery Park)的一角，可以看到港口。自由女神像和埃利斯岛讲述了这座城市的自由和希望的理想，以及它与水的长期关系，从快船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战列舰再到通勤渡轮。但在我的脑海里，我看到了无声的独木舟划破的水景。几个族群的芒西人在更广阔的地区居住了几个世纪——他们的家园从康涅狄格延伸到纽约和新泽西，再到特拉华州——他们季节性地从大陆迁移到他们称之为马纳哈塔的岛屿，马纳哈塔大致翻译为“制作弓的木材之地”，从事捕鱼和狩猎。

　　我也能想象到，1609年9月，亨利·哈德逊(Henry Hudson)的小木帆船“半月号”(Half Moon)出现在地平线上，当时他为荷兰人绘制了该地区的地图，开启了一场历史性的变革。然后，在1624年，另一艘荷兰船只抵达，载着新荷兰殖民地的第一批定居者。

　　十字炮台公园，那里全是垃圾填埋场，然后你来到曼哈顿原来的海岸线。亚历山大·汉密尔顿美国海关大楼前的广场可能就是1626年彼得·米纽特指挥下的荷兰移民从芒西的一个分支购买该岛的臭名昭著的地方。双方对这次交流的看法是一个有趣的问题。荷兰人知道印第安人没有财产转让的概念。双方都认为他们正在签订一项防御条约。他们都不知道接下来的几个世纪会发生什么。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一事件是美洲原住民从土地上被剥夺的一个里程碑。

　　海关大楼建于1907年，由建筑师卡斯·吉尔伯特(Cass Gilbert)设计，位于保护新阿姆斯特丹的堡垒阿姆斯特丹堡(Fort Amsterdam)所在地。一个奇怪的巧合是，这里恰好是美国印第安人国家博物馆(National Museum of the American Indian)的所在地，该博物馆的常设展览“纽约原住民”(Native New York)提供了一个关于把纽约州地区称为家园的土著群体的入门介绍，从未与外界接触的长岛的昂克查格(Unkechaug)和其他部落，到帮助建造20世纪摩天大楼的莫霍克(Mohawk)铁工。

　　芒西人当然想与荷兰人建立合作关系，荷兰人最初是来交易皮草的。这种贸易在殖民地的一生中一直持续着，但荷兰人很快就把注意力转向了北方，因为居住在同名河流沿岸的莫霍克人有更充足的海狸供应。1643年，新荷兰总督威廉·基夫特(Willem Kieft)向芒西群岛宣战，两国关系第一次受到严重打击。基夫特在攻击殖民地的商业伙伴时，违背了自己人民的意愿，战争给双方都造成了巨大的损失。欧洲人无意中带来的天花给美洲原住民带来了更大的痛苦。

　　也就是说，蒙西人今天仍然活得很好。通过无数的条约和欺骗，他们被分开了，许多人被重新安置，或者干脆搬到了俄克拉何马州、堪萨斯州、特拉华州和安大略省。还有一些人哪儿也没去。“我们仍然在这里，距离我们多年前的地方有30英里，”新泽西州安多弗Ramapough Munsee Lenape的海龟部落成员迈克尔琳·皮卡罗(Michaeline Picaro)告诉我。她和她的丈夫文森特·曼恩(Vincent Mann)酋长经营着一个农场，并为他们的社区担任倡导者。

　　沿着白厅走到珍珠街。曼哈顿下城被几块垃圾填埋场所包围。我觉得沿着原来的海岸线走一走很有用，东边是珍珠街。白厅街(Whitehall Street)两侧的地段是第一批荷兰式房屋，建于17世纪20年代:在街道的西侧，一排房屋俯瞰着东河(East River)和后来的布雷克伦村(Breuckelen)所在的荒野。卡塔琳娜·特里科(Catalina Trico)和她的丈夫约里斯·拉帕尔杰(Joris Rapalje)就住在其中一艘船上，这对来自今天比利时的小人物夫妇作为移民来到阿姆斯特丹寻找工作，听说了这个新企业，结了婚，跳上了最早的一艘船，在这里定居下来。他们生了11个孩子，其中10个活着结婚生子。今天，他们的后代数以百万计。我认为他们是新阿姆斯特丹的亚当和夏娃。

　　在珍珠街(Pearl Street)和科恩蒂斯街(Coenties Slip)的拐角处，宽阔的人行道上灰色石头勾勒出的轮廓标志着一座建筑的基础，这座建筑最初名为Stadts Herberg，即城市酒馆。从欧洲来的船只会停泊在东河;然后乘客们被划到附近的码头。显然，在海上呆了10到12周后，每个人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喝一杯，所以这里是镇上最受欢迎的地方。

　　因此，1653年，当纽约市获得市政特许状时，这座建筑将被改造成曼哈顿的第一座市政厅，这是理所当然的。在这里，新阿姆斯特丹的孪生市长(burgemeester)将与市议会举行会议，解决争议，管理他们的城市。

　　继续走到珍珠街和华尔街的拐角处，我们来到该委员会最深远的成就之一的所在地。停下来，面朝南。你在城市的东北角。在你的左边，想象东河拍打着你的脚。在你的右边，不难想象这堵传说中的墙沿着街道的中央延伸。这堵墙——实际上更多的是用木板做成的栅栏——是在市政宪章颁布之后建造的，当时新的市政府采取措施保护这个地方免受英国人的攻击。全球金融与这堵墙和这条街联系在一起绝非偶然。

　　创建新阿姆斯特丹的荷兰人创建了世界上第一家证券交易所，并发明了许多资本主义的基石，纽约就是在这些基石上崛起的。

　　从这里，你可以沿着华尔街向西走，穿过新阿姆斯特丹的北部边界，但让我们沿着比弗街走到市中心。荷兰统治时期，在南威廉街有一座建筑，曾一度是西印度公司奴隶非洲人的家。在荷兰时期的大部分时间里，奴隶制在新荷兰是一种偶然的生意，非洲人在加勒比海被捕获后，作为西班牙或葡萄牙船只的“货物”到达曼哈顿。那些来到这里的人被迫为管理殖民地的西印度公司(West India Company, W.I.C)服务。

　　《奴役的空间:荷兰纽约的奴隶制和反抗史》一书的作者安德里亚·c·莫斯特曼(Andrea C. Mosterman)推测，这里有多个家庭挤在一所简陋的房子里。1659年，也就是英国人接管这块殖民地的五年前，W.I.C.决定进行一项“对一小块黑人的实验”，由此开始了一项在英国统治下将永远改变美国历史轨迹的重大贸易。

　　继续沿着南威廉街走，向右拐，我们就到了宽街。它之所以得名，是因为荷兰人在中间挖了一条运河，两边都有公路。后来，整条街都被铺上了路面，成为曼哈顿下城最宽的街道之一。

　　布罗德街和华尔街的交汇处是那些让人的头脑充满历史联想的地方之一。这是纽约证券交易所，这是荷兰金融创新的又一个标志。对面是联邦大厅，1789年乔治·华盛顿就是在这里宣誓就任美国第一任总统的。在荷兰统治时期，这里是城市的北部边缘。就在几步远的地方，在沃尔大街和百老汇大街的交汇处，有一扇通往城外的大门。

　　百老汇最南端的部分沿着威克夸斯克小径(Wickquasgeck Trail)的路线，以Munsee的一个分支命名，该分支的领土包括曼哈顿的大部分地区。荷兰人把它作为他们上岛的主要通道。这是一条繁忙的道路，来往于欧洲人、非洲人和印第安人之间，还有马匹和马车。就像我最近走过的一样，我听到了法语、西班牙语、汉语和可能是他加禄语的片段，我反思了最近听到的濒危语言联盟(Endangered Language Alliance)主任罗斯·佩林(Ross Perlin)的一次演讲。他指出，经常被引用的新阿姆斯特丹有18种语言的数字几乎肯定不包括非洲或美洲原住民语言，如果把这些语言加进去，这个数字可能会达到25种或更多。

　　在自由街(Liberty)和安街(Ann)之间，百老汇毗邻世界贸易中心(World Trade Center)旧址，它再次提醒人们，17世纪的自由贸易概念是如何在曼哈顿发展起来的。当你接近市政厅公园时，公园街继续威克夸斯克小径的路线，向东慢跑，然后继续向北。

　　在百老汇大街和杜安大街交界处是非洲墓地国家纪念碑，这是一个重新定位人们思维的合适地点。如果说奴隶制在纽约的开始是偶然的，那么在英国时期，它很快就变成了一种根深蒂固的制度。而且它还在增长。我一直惊讶于我们有能力摆脱过去。我们仍然把奴隶制与南方联系在一起，但到1730年，42%的纽约人拥有另一个人，这一比例高于除南卡罗来纳州查尔斯顿以外的任何殖民地城市

　　1697年，这座城市开始将墓葬分开。大约有15000人被埋葬在这个被指定为非洲遗产的墓地。它占据了五个街区。然而，当1991年开始挖掘一座办公楼时，这座城市震惊地发现这里有人类遗骸。不知何故，我们忘记了。

　　在伦纳德街和中央街交汇处，你会来到一个脏兮兮的小绿洲，叫做“收集池塘公园”。曾经，一个五英亩的湖泊主宰着现在的唐人街。它是泉水，又深又冷。南岸有一个芒西村。这就是原始状态下的摩那哈塔。

　　最后一站在往北一英里处。我沿着鲍厄里街走，这条街就是威克夸斯克小径。东四街的曼努埃尔广场是最新的城市公园之一，也是新阿姆斯特丹被奴役的黑人的见证。

　　在没有奴隶法典的时代，黑人有一些权利，包括起诉的权利。1644年，11名男子为他们和他们妻子的自由请愿。他们在有条件的情况下赢得了这片土地，他们和其他人在新阿姆斯特丹以北两英里的地方获得了土地，这里后来被称为“黑人之地”。“面积超过100英亩(约合432公顷)，在曼哈顿的房地产中占了相当大的比例，”提供徒步旅行服务的Black Gotham Experience的老板卡马乌·韦尔(Kamau Ware)说。

　　但这个相对光明的时刻是短暂的。“在英国时期，黑人拥有土地并不违法，”威尔说，但这些家庭被剥夺了土地，手段包括一项规定黑人继承财产为非法的法律。

　　曼努埃尔广场(Manuel Plaza)坐落在荷兰裔曼哈顿黑人居民曼努埃尔·德·格里特·德·罗伊斯(Manuel de Gerrit de Reus)曾经的土地上，这里是一个安静的地方，可以休息和思考我们过去的遗产是如何交织在一起的。我们可以追溯到宽容和个人自由的理想。他们造就了我们，给了我们对未来的希望。但他们来到我们面前，却与他们的对立面纠缠在一起，我们很难理清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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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篇文章的另一个版本出现在纽约版第6页F部分，标题是:步行的老纽约。订购转载|今日报|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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